土家野夫:看不见的江湖

從塵世悲歌到記憶抵抗:野夫文集核心論點闡釋 透過對個人生命經歷、周遭故人故事、歷史變遷以及社會現象的深刻描寫與反思,作者闡述了一系列核心論點。這些論點不僅構築了他獨特的寫作視角,也揭示了他對於中國近代史、個人命運與集體記憶之間複雜關係的理解。總體而言,本書的核心論點圍繞著政治壓迫對個體與社會的毀滅性影響、記憶與真相抵抗遺忘和扭曲的重要性、在苦難中堅守個人尊嚴與文化道統的價值,以及對自由與人性失落的沉痛反思。 一、政治壓迫與自由的失落:時代苦難的根源 野夫先生在多篇文章中,對當下中國的政治環境進行了尖銳的批判,直指其對個人自由,特別是寫作與言論自由的系統性壓制。在〈代序:留將燧火好傳薪〉中,他開宗明義地指出,儘管漢語已刻劃了三千三百多年,卻依然未能抵達其自由書寫的本源,甚至需要設立獎項來鼓勵寫作者實踐語言的自由屬性,這本身就是一種「尷尬」。這種不自由並非一時一地的現象,而是貫穿數千年歷史的悲劇,尤其是在近六十年(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以來)的極權統治下,自由幾與「罪惡齊名」,無數文字獄的冤魂血色瀰漫,因言獲罪的新囚層出不窮。 作者痛陳,在這樣的環境下,正直和真誠言說變得異常罕見,許多識文斷字的人不得不將寫作化為一種「演算」,字斟句酌,以謀求塵世的功名利祿,甚至對時刻存在的管制封殺和冤獄視若無睹,顛倒黑白地聲稱這是「創作自由的國家」。這種普遍的虛偽、怯懦和卑鄙,導致人們逢迎體制、膜拜邪惡,與頹世濁浪同流合污。在〈綁赴刑場的青春〉中,作者透過自己親歷的監獄生活,描繪了極權機器下法律的冰冷與殘酷,死刑的頻繁執行不僅未能遏制犯罪,反而培養了人民嗜血的品質。年輕生命的arbitrary… Keep reading

土家野夫:尘世·挽歌

土家野夫的《塵世.挽歌》是一部深刻記錄二十世紀後半葉中國個人及家族命運變遷的散文集。透過作者親歷親聞的故事,本書不僅是個人史的回憶與追悼,更是一部對時代苦難、體制壓迫及人性扭曲的強烈控訴與深刻反思。書名「挽歌」已揭示了基調,是對逝去生命的哀悼,也是對一個惡世的悲歌。以下是從提供的資料中提取並詳盡解釋的主要論點: 首先,本書最核心的論點之一,在於對中國特定政治體制的深刻批判與揭露其非人道本質。作者透過自身、家人及朋友在不同歷史時期的遭遇,呈現出這個被稱作「組織」的體系,其運作邏輯與對個體生命的冷漠。書中〈組織後的命運〉一文,藉由大伯張志超充滿理想主義卻被體制玩弄乃至犧牲的經歷,揭示了「組織」如何按機器原理設計,將個體視為可隨意處置的零件;它要求絕對服從,不容許個人主義與自由思想,透過秘密規則控制個體命運。作者分析「組織」一詞在現代漢語中的異化,從動詞「編織、構陷」演化為特指某政黨的名詞,並指出這種體制在革命過程中就已開始清除真正的理想主義者,留下卑鄙陰險的投機者把持權力,持續對善良人們進行加害。體制不僅剝奪個體的自由與尊嚴,更在權力鬥爭中隨意犧牲追隨者,背棄革命的初衷,建立起一個遠比舊時代更加禁錮和荒謬的社會格局。 其次,本書強烈地控訴並記錄了體制所造成的普遍性死亡與個人悲劇。書中用了大量篇幅記述親友們的非正常死亡:祖父在土改中因無法交代虛構的武器而被迫自盡並被污辱屍身;伯父伯母因遭受政治打擊和滅門之禍而投缳自盡;二伯被判刑關押近三十年,出獄後寄身岩洞孤獨離世;母親在作者入獄、父親病逝後因不堪重負與憂慮而投江失蹤;朋友李如波因看透時代而選擇赴死;還有眾多在土改、肅反、文革等運動中被無辜殺害、迫害致死的地主、知識分子和普通民眾。這些死亡並非生命的自然終結,而是體制暴力、階級鬥爭和社會扭曲的直接結果。作者通過這些具體的、有血有肉的個人故事,而非抽象的歷史敘述,展示了國家機器與政治運動對家庭、個人情感和生命的無情摧殘。書中對母親投江失蹤十年後作者沿江尋找浮屍的描寫,對祖父被投入天坑的敘述,都充滿了撕心裂肺的痛楚與悲憫,質疑這個國家為何沒有一個救助機構關懷失蹤的人,控訴人性的善如何被摧毀至喪盡天良的程度。 第三,本書深入探討了恐懼與殘忍如何成為那個時代社會運轉的驅動力和人們內化的生存方式。在〈殘忍教育〉和〈童年的恐懼〉等篇章中,作者回憶自己及身邊人的童年經歷,揭示了恐懼如何從小被植入,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這種恐懼進而催生仇恨與愚蠢,扭曲人性。體制將「對敵人的溫情就是對人民的殘忍」作為政治倫理,鼓勵人們對異己者採取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書中孩童被組織去抽打成年人、人們圍觀槍決犯人甚至從中獲得快感的場景,都顯示了在持續的政治運動中,殘忍如何被合理化、常態化,甚至內化為一種「遊戲」或「抒情」的方式。這種殘忍不僅來自於強權的直接施暴,也來自於被壓迫者在恐懼和仇恨驅使下的相互傷害,以及社會整體對苦難的麻木和冷漠。本書認為,正是這種系統性的「殘忍教育」,徹底破壞了中國傳統的仁義禮信,導致社會倫理底線的喪失。 第四,作者將個人的經歷與家族的沉浮置於宏大的歷史背景下,藉由個體命運折射時代變遷,探討歷史的真相與中國文明的困境。〈地主之殤〉一文詳細敘述了作者祖父作為鄉紳的發家與被毀滅,以及父親作為新政幹部卻經歷家族悲劇的矛盾人生,揭示了土地問題在中國歷史上的核心地位,以及新政權如何通過土改徹底摧毀了維繫鄉村秩序幾千年的士紳階層與傳統倫理,其手段遠比歷史上的朝代更替更為血腥與徹底。作者質疑革命是否真正帶來公平正義,探討「槍杆子裡出政權」的邏輯如何必然導致暴力與集權,並對理想主義在現實政治中被異化、被背叛的困境進行反思。他認為,中國文明在歷次政治動盪中反覆遭受內傷,尤其在近數十年間,傳統的道統與人倫天良被破壞殆盡,導致社會精神層面的巨大危機。… Keep reading

鲁思·本尼迪克特:菊与刀

《菊與刀》一書源於美國人類學家露絲·潘乃德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受美國政府委託研究日本文化,以協助制定戰後對日政策。潘乃德運用文化人類學的方法,透過分析文獻、電影、以及訪談旅居或被拘禁在美國的日本人,試圖理解看似矛盾且難以捉摸的日本人性情和行為模式,特別是他們在戰時的表現。書的核心論點是,日本文化並非雜亂無章,而是遵循著一套獨特、深刻且前後一致的模式,這套模式深刻影響了日本人的思維、情感和行動。 主要論點一:日本文化的矛盾性與其背後的深層模式 潘乃德在書的開篇便指出,西方人眼中日本人的行為充滿矛盾:他們既彬彬有禮又蠻橫傲慢,既頑固又不難適應劇烈的革新,既溫順又不輕易屈從上級的控制,既忠誠又心懷叛逆,既勇敢又怯懦,既注重他人評價又真誠地有良心,既接受嚴格訓練又可能犯上作亂,既愛好藝術、醉心菊花栽培又崇拜武士刀。這種「菊」與「刀」的並存,象徵著日本人性情的兩極性。然而,潘乃德認為這些矛盾並非隨機或異常,而是源於日本文化中一套特定的價值觀和規範體系。她的任務就是要揭示這套模式,理解這些看似對立的特質如何在一個文化框架內共存並發揮作用。她強調,不能用西方文化的預設來評判日本文化,而必須從其自身的邏輯和價值觀出發來理解。 主要論點二:森嚴的等級制度是日本社會的基石 書中一個核心概念是日本社會對等級制度(等級制)的深切信仰,以及「各得其所,各安其分」(或「各得其分」)的原則。這與美國所崇尚的平等觀念形成鮮明對比。潘乃德詳細描述了日本社會中無處不在的等級區分,從天皇到平民,從家庭內部(輩分、性別、年齡)到廣泛的社會階層(士、農、工、商及賤民)。這種等級制度不僅僅是社會結構,更是一種滲透到日常交往中的行為規範。每一次互動,甚至使用的詞彙和鞠躬的程度,都必須精確地反映雙方的相對地位。雖然明治維新在法律上廢除了舊的階級制度,並建立了天皇中心的國家體系,但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並未消失,而是以新的形式(如天皇的至高無上、官僚體系的層級)得以保留和強化。這種等級制度為日本人提供了一種秩序感和安全感,他們相信只有在明確的等級秩序中,個人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並免受混亂。… Keep reading

伯特兰·罗素:哲学问题

本書探討了哲學中的根本問題,特別是關於知識、實在和我們如何認識世界。作者從日常經驗中的看似確定之事出發,透過批判性反思,揭示了其中蘊含的困惑與複雜性,進而引出哲學的研究範疇。核心論點圍繞著現象與實在的區別、物質的存在及其性質、我們如何獲得知識的不同方式(認識與描述)、先驗知識的可能性及其來源,以及真理的性質和哲學的價值。 第一章:現象與實在的區別與困惑 文章開頭便提出一個看似簡單卻極其困難的問題:是否存在如此確切的知識,以至於所有理性的人都無法懷疑?作者以一張普通的桌子為例,說明了感官經驗(現象)與事物本身(實在)之間的差異。透過觀察桌子的顏色、形狀、質地等隨觀察者視角、光線、甚至觀察工具(如顯微鏡)而變化的特性,作者指出,我們直接從感官獲得的「感覺材料」(sense-data,如特定的顏色、形狀、硬度等)並非事物本身所固有的性質,而是依賴於事物與觀察者之間關係的東西。這引出了「現象」與「實在」的區別——事物「好像是」什麼與「究竟是」什麼。畫家關注前者,而實踐家和哲學家則關注後者,尤其是哲學家,對探求實在有更強烈的願望和對其困難的認識。這導致了兩個核心問題:(一)究竟有沒有一個實在的桌子(物質)?(二)如果有,它可能是什麼樣的客體?文章將感覺材料定義為感官直接認知的東西,感覺是察覺到這些材料的經驗,物理客體是實在的桌子,物質是物理客體的總和。作者提到貝克萊主教是首先正式論證感官直接客體不能獨立於我們之外而存在(唯心主義)的哲學家,他指出,如果事物獨立存在,它們不可能是我們感覺的直接客體。這為後續探討物質的存在和性質奠定了基礎。 第二章:物質存在的理由與本能信仰 延續第一章的問題,本章深入探討是否存在一個獨立於我們之外的物質世界。作者強調這個問題的重要性,因為如果否定了客體的獨立存在,將連帶否定他人的存在,最終可能導向孤立的唯我論。然而,作者首先確定了感官經驗本身(感覺材料)的實在性,這是一切知識的起點。引用笛卡兒的系統懷疑法,作者肯定了自身思想和感覺的確定性(「我思,故我在」),但修正了笛卡兒對「我」的理解,認為更基本確定的是「棕色被看見了」這樣的特定經驗,而非一個持久不變的「我」。… Keep reading

牛津通识读本:ethics

本書深入探討了人類賴以為生的「倫理環境」,即我們對「如何生活」的觀念。這種環境塑造了我們對可接受與不可接受、可欽佩與可鄙視的判斷,決定了我們對事物好壞的看法,以及我們與他人互動時應有的權利和義務。它也影響我們的情感反應(如驕傲、羞恥、憤怒、感激)並賦予我們行為準則。本書的核心在於檢視那些威脅倫理學根基的觀念,例如相對主義、懷疑論、虛無主義等,並探討一些關鍵的倫理學概念,最終反思倫理學的基礎與可能性。 第一部分:倫理學的七個威脅 神的死亡並非倫理學的終結: 一個重要的論點是,倫理學並非必然依賴於宗教或超自然權威。許多人認為道德律來自神的命令,沒有神就沒有道德。然而,柏拉圖在《尤西弗羅篇》中的著名詰問(尤西弗羅困境)挑戰了這個觀點:事物之所以神聖,是因為神愛它們,還是神愛它們,是因為它們本身就神聖?如果事物僅因神愛而神聖,那神的愛就是任意的,缺乏道德基礎。如果神愛事物是因為它們本身神聖,那神就只是識別並選擇了已然存在的道德價值,而不是創造了它們。此外,僅因恐懼懲罰或追求獎賞而遵守神律,康德認為這是一種缺乏真正道德價值的外在遵從,而非出於對道德律本身的尊重。書中也藉由舊約和新約中一些令人質疑的規定,說明宗教經典本身可能包含道德瑕疵,而我們批判這些瑕疵的標準,顯然來自於宗教之外的道德直覺或標準。因此,「神的死亡」非但不是倫理學的威脅,反而是揭示倫理學真正本質的必要步驟,即倫理學可能源於人類自身。… Keep reading